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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天地(4)

盐巴周亚华的空间作者:盐巴周亚华 [我的文集]
来源:雅赋网 时间:2016-03-27 08:02 阅读:549次   我要投稿   作品点评

女性天地

栀子花

爸爸在我酒店门前种了许多花草,其中有一大盆,是栀子花。这令人疼爱的栀子花,正娇柔绽放,却在某一天,被几位漂亮的女孩全部采摘,给爸爸留下了伤痛的记忆。

刚移来时,还未开花,象一棵普通的植物。路人问爸爸:这是什么花?爸爸总是停下手头的工作,高兴地回答:这是栀子花。

若栀子花开,其香味的诱惑无人能挡,所以,顾客期待花开,酒店服务员期待花开,当然,更期待的人是爸爸。

没记日子,也不知过了多久,这天早上,爸爸喊我,一脸喜色。知道是好事,再忙,我也会分享他的喜悦。

原来,是栀子花开了一朵。还有几个小小的花苞,正含苞待放着。我闻了下,好香。爸爸看我喜爱他的花儿,笑呵呵地,很满足。

爸爸时不时就会站在那里,仔细看看,看是否又开了更多的花,预测哪一朵花苞将在明天开放。

当花儿开到三朵,爸爸赏花时,站的距离就远了些,甚至,会常在十米以外观看整体效果:一片青翠,衬托三朵白花,粉嫩粉嫩地,似捉迷藏的小女孩,自片绿中探出头来,露出清纯的笑脸。

这天,爸爸正站在远处观赏,来了三位花一样的女孩,她们一眼就看到了栀子花。那盛开的三朵栀子花儿,在花带里孤零零地,白粉粉地,甚是招人。

爸爸满意地看着她们羡花的表情,乐滋滋地。

这三位美女,年方二十余,谈笑如铃,举止如画,花一样的美丽,身上飘出的香味,比栀子花还香,看一眼就知,定是窈窕淑女型。意外的是,她们同时做出了令人惊讶的举动,这举动,与她们美丽的外表极不相符。

只见她们弯下腰来,伸出芊芊玉手,每人采下一朵,放在娇小的脸蛋前,边嗅着花香,边拾步走进酒店。

爸爸见这场景,气坏了,脸色铁青,一时忍无可忍,怒火中烧,正想教训她们,却看她们走进了酒店,是来消费的顾客,又不敢得罪,只得站在远处,睁大眼睛跺脚。

开在公共场所的花儿,本是美化环境、供众人观赏的,却被人私自摘下,成为一己一时之玩物。

美丽的栀子花儿,好不容易开得三朵,就这样全被摘下,无声无息,无菲无痕,叫爸爸如何舍得?

爸爸看到了妈妈,想把事情告诉她,可妈妈不关心他的花儿,便憋住了,没有开口。

爸爸看到了路人,说:“花开得好好的,刚才那几个人一动手就全摘了,你说可恨不啰?”

爸爸没解恨,找了几个服务员,说:“栀子花被人摘掉了呢!”

爸爸还是没解恨,有意无意地来到那几位美女的桌前,铁青着脸,欲言又止。

爸爸找到了我,我说:“肯定要被摘掉的,我们这里是服务场所,来这里的,什么人都有,没把你的花盆端走就不错了。”

爸爸还没解气,看着那片花带,怒而不语。我说:“爸爸,这里是中国呢,你以为是法国英国啊。”

爸爸这才叹了口气,骂道:“这些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呢?”

见他气消了些,我便忙工作去。心想:爸爸,您不是常以自己的民族而骄傲吗?为什么要骄傲呢?难道,不文明的人还算少数?

外婆的玩笑

家乡的老人,逢六十、七十、八十大寿,都是要隆重庆祝的。

那年十一岁,妈妈常带我赴宴。我发现了一个问题:为办寿宴的正日子,都是好数字,如:初八,十八,等等。

我心生疑惑:怎么就没有初七、十七这样的日子呢?暗思忖,得出结论:他们把生日给改了——原来还可以这样。

我的生日是农历四月十一,不算好数字。我有些失望,问妈妈:“我是白天生的还是晚上生的?”

妈妈说:“晚上。”

我问:“晚上几点?”

“那时候又没有表,没有钟,不记得几点了。”

“你回忆一下,大概是晚上几点?是十二点前,还是十二点后?”我追问。

“十二点前和十二点后有么子关系嘛?”妈妈问。

“如果是十二点前,我的生日就是十一,如果是十二点以后,我的生日就是十二。”

“哦,那我还真不晓得呢。你搞这么清楚做么子罗?”

对妈妈的疑问,我直接回答了她。没想到,就因为这句回答,我被大人们嘲笑了许多年,特别是外婆,她只要看到我,冷不丁就提这事,让我难堪不已。

我回答妈妈:“如果是十二,是个好数字,到六十岁时,办寿宴就不用改日子了。”

“哦,”妈妈忍住了笑,看着幼小的我,认真地说:“那也是哦,月月红呢……,应该是十二点以后吧,因为,生了你啊,没多久就天亮了。”

这结果让我很高兴。可后来,多次见到大人们哈哈大笑,所议论的,都是我改生日的事。就因我改了生日,且是为庆祝六十大寿改的,被他们取笑了许多年。

到了十二岁,一次,外婆一本正经地叫我:“你来,过来。”

我走过去。

“我想了好几天呢,”她神秘地盯着我:“你说啊,等你六十大寿,我该送个么子礼物给你呢?”

外婆八十多岁了,还想送礼物给我,真不好意思,我说:“不要不要,您可以不送礼物,只来吃饭就行了。”

现在想来当然滑稽,那是外婆在善意地捉弄我。我才十二岁,到六十大寿,还有近五十年的时间。而那时,她老人家该有一百三十岁了。

可当时没考虑那么多,只想谢绝外婆的好意,想尽快结束这话题,怕被笑。

“哈哈哈哈,”外婆还是笑了起来,她笑得很开心,笑出了泪花。

我很生气,知道是躲不过去了,爱咋地咋地,反正,这场面见多了,似乎,大人们本就诚心要和我过不去,专挑我作笑料。

我不恨外婆,因为妈妈教育说:“笑你,是因为喜欢你。”虽不恨,但要我在取笑时还爱,我做不到。

猛然醒悟,并为此想法深深歉疚,是从十三岁那年开始的。十三岁以后,大人每次捉弄,我都会报以微笑。

发生这样的转变,是因为外婆的去世,给了我沉重的打击。看不到外婆了,无比伤痛,这时才明白,原来,我也多么爱她呀。

跪在为外婆设置的灵堂,看着棺木前,遗像框里外婆慈祥的笑脸,我泪水连连,思绪万千……突然发现,外婆骗了我。

她说到我六十岁生日那天,不知该送什么礼物,那完全是骗人的话,她是要逗我玩,是故意惹我烦。

我开始恨她,倒不是因为捉弄,而是因为她的离去——才骗我两年,就走了。

如果时光能倒流,如果外婆还想捉弄于我,只要她开心,只要她愿意,我不会烦恼,不会尴尬,不会躲避。

这小小的心愿,竟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望想。对着外婆的遗像,我边想着,边流泪,边磕头……

邻家的女孩,天国更美丽

最不情愿做的事情,终于还是做了——第一次抬了尸体。多么希望,这是我最后一次。

她是一位12岁的小女孩,是白血病患者,是我的邻居。真没想到:她会死去,而且,由我参与抬尸体。

在此之前,从未见过为死人更衣、化妆、和移动尸体的场景。虽觉神秘,也未产生要看一看的想法。

抬她下床,我心都碎了……

得知她患了白血病,且是绝症,我赶去看望。这一次,她还能吃能说能走动。

“诗莹,亚叔叔来了。”她奶奶边给我让座,边说。

她本是垂着头的,在想着什么,听说我来了,忙抬起头。看了看,转身,背对着我,不说话。

哦,孩子,我做错了什么吗?

这很不正常的反应,让我苦思不得其解,于是,很尴尬,都沉默。

这是一位很乖巧的小女孩,爸妈都在深圳打工。几年来,她喜欢一个人单独玩,常走到我酒店门口来,我看到,会对她打个招呼,或给她一灌饮料。

尽管她不谢也不笑,但常来,我知道,她喜欢我的酒店。

她不知妈妈的模样,才1岁,爸爸妈妈就离了婚。单亲的孩子,很是可怜,待人接物的不足,一点也不让人嫌弃。

我仍然很喜欢她,或许,是因女儿与她一样大,不同的处境,让我无限同情。

这同情,怎堪负她的死去?命运,让我唏嘘不已,人生,令人悲叹!

尽管她从未与我谈话,但我知道,我是她最信任的邻居。每次接过我给的饮料,会低着头,用小手托着,半天不语。

而这次她生病,看望时,她转过身去,背对着,让我心如刀绞,说不出原由。直到她死去,我才明白,她为什么会有那样举动。

——原来,我救不了她,她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位自己喜欢却又救不了自己的叔叔,所以,不想面对。

得了绝症,大家都瞒着她,但这位聪颖的12岁的孩子,从许多匆忙赶来看望的大人的凝重的表情里,又何尝不能感知:死神即将降临。

她越来越沉默了,不想与人说话,包括她的亲人。

后来,第二次,我去看她,她想说话,却说不了了。

她躺在床上呻吟,已两天两夜,且没吃东西。那痛苦不堪的状态,令人心碎,让我刻骨铭心。

我不忍心看她痛苦呻吟的表情,但预知她即将死去,好想从她表情里知道,她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。

“诗莹,亚叔叔来看你了。”与上次一样,她奶奶喊着。

进到房间,我看到了诗莹,她吃力地盯着我。然后,翻过身,用胳膊挡住了脸。这一次,我们对视的时间,比上一次长一秒。

这一秒,是我们最后的对视,它似乎告诉了我:算了,一切都是浮云……

第三次去看望,她已死去了二十多分钟。

她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,痛苦犹在,鼻血渗出,眼皮粘合,我的心在滴血。

她爷爷向我哭诉,说:“她终于解脱了……她好痛苦……你不知道……她哼了几天几夜,不知有多痛……”

我泪眼模糊,直到眼泪掉下来,也不愿擦拭——我知道,我无法分担她的苦痛,只能看着她步入天国。

按我们这里的乡俗,必须尽快将她的尸体运走和掩埋。

最先赶到她家的外人有我和妻子,还有两位女邻居,还有我的父亲。

诗莹的爷爷奶奶在一个劲地哭泣,两位女邻居为诗莹更换衣服。完后,我与父亲进去,准备把她抬出来。

当父亲提出要把她从床上抬出来摆在客厅的地上时,我一身发麻,左右巡视,突然发现,能做这项工作的,只有我和我的父亲。

我知道无法逃避,也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件事完成。这时候,没了一丝的恐惧,只是,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,不知从何下手,也不知,当我抬起她时,心情会怎样。

当然,有父亲在身边,我想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。

爸爸看了看表,说:“进去吧。”

爸爸的意思很清楚,是说可以抬尸体了,等于发出了要我参加的指令。

我欲表现得毫不犹豫,可还是笨手笨脚不知其可,终于,来到了床边。

“动手啦,动手啦!”爸爸叫我。

“就这样?我抬脚吗?”我紧张地问。

本来,爸爸是要抬她的头,让我抬脚。爸爸已把手伸进她的脖子下,看我还在犹豫,临时改变了计划,说:“来来来,把被单一起提起来。”

终于,我迅速提起被单的两角,思绪乱飞,心情无比痛苦,就这样,我与父亲把她抬出了房门……

安息吧,邻家的孩子。回忆那一幕幕孤身只影的情景,我任由泪滴洒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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