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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

作者:蓓蕾
来源:网络 时间:2011-06-23 18:20 阅读:317次   我要投稿   作品点评

二十年代的女人,多数是缠足,大门不出,二门不进,基本的劳动都是手工针线活。我的奶奶就是这个年代出生的女人。

奶奶中等个儿,不算瘦,出身也算得上大家主儿。嫁到我家时,爷爷和太爷爷都是做鞋的手艺人,应该说是门当户对。爷爷和伙计们奔走于各地,家里雇用长工,所以奶奶自然也就不做什么活,连孩子都有人看。奶奶共生了爸爸、二叔、三叔和大姑四个孩子。爸爸和二叔还算健康,可三叔和大姑都有残疾,由于他俩的出生,给这个家庭蒙上了阴影。三叔因寄生胎发育不良,成为连体婴儿。因为当时医学不发达,直至去逝,和一个不健全的小孩儿昼夜相守。因寄生胎也是活体,也吸收营养,致使三叔一侧身体变形,手和脚畸形,后来走路得靠拐杖支撑。虽然不能做别的活,手还是很巧,一般的活都做得很好,看得出他那种坚韧。大姑是在还小的时候,出麻疹没保养好,一只眼睛失明了。仅管这样,并不影响劳动和学习,只是落下点儿缺陷,后来嫁人成了麻烦。

在爸爸十九岁那年,爷爷和太爷爷相继去世,家里失去顶事的人。一时间家里生活难以维计。就在这个时候,妈妈出现了,经人介绍,妈妈从一个山沟里来到这个家。从此奶奶的生活又见到了曙光。

妈妈的娘家是一个中等家庭,姥爷勤劳,讲义气。之后的日子多亏了姥家。

六几年二叔成家了,另立锅灶,奶奶和三叔在一起相依为命。

到文化大革命初期,奶奶开始上地参加生产队劳动。三寸金莲支撑着微驼的身躯,往返于出工的路上。因为那时什么都是分配,除了分配别无来源。于是,奶奶 在劳动之余还要拾些柴禾,挖些野菜。我在放假出工回家时,都要替奶奶扛这些东西。当时还不情愿,现在想起来奶奶 付出多大代价呀。

文革期间,不记得是那一年了,大姑也结婚了。大姑父成过一次家,有一个男孩儿。奶奶 虽说不是怎么随心,但也只好这么做。因为大姑实在太困难了。性格很内向,慢性子,活计也不是太争气,。奶奶 为大姑和三叔操了好多心。

虽说爸爸和二叔不用奶奶操心,但是妈妈和二婶足够奶奶 享受。她们俩人都很精干,都是一品人才,嘴一分,手一分。因此,也给奶奶 出了不少难题,互不相让,斤斤计较。奶奶 为此压力很大。直到我们长大,经常劝妈妈,奶奶 做为一个小脚儿女人已经不简单了,她该做的也不过如此,不要太难为她老人家了。

奶奶 做活细致,尤其是做饭可口。记得还是困难时期,虽说没有什可吃的,但一经奶奶的手,做出来就是别有风味,我们都爱吃。因我们这代姊妹十多个,奶奶最喜欢我,一做好吃的,总是偷偷的告诉我。那时物质不是很丰富,自然奶奶每次都做不多少,每次我总是舍不得多吃。

奶奶就是这个性格,有好吃的舍不得自己吃,总是留下给她喜欢的孩子。记得每次带女儿回家,奶奶总是把她珍藏许久的点心拿出来给女儿吃,走时还要带上几个熟鸡蛋。我一再说,我们的生活好了,叫她不要总惦记我们,有点好吃的留着你自己和我三叔吃吧,她还是不住地推让,我还是不忍伤她老人家的心收下来。每次回家,虽然带不上多少东西,奶奶都特别高兴。所以,我每次回家,再没钱,也要给奶奶买上一些她平时爱吃的好东西。

三叔是奶奶最放心不下的,因为三叔的日常生活大多是奶奶照料,平时都不让我们沾边,总是把赃活、累活自己干了。奶奶在三叔身上付出很多艰辛。奶奶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会走到三叔前面。这也是三叔和我们大家没有想到的。那是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,奶奶在做完最后一次家务上炕时,咽下最后一口气。当时因通讯不是很发达,我第二天上班才知道消息。等我做车到家时,奶奶已从火葬场回来。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,真是小欲孝而亲不待。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内疚。

奶奶最后没有闭上眼睛。因为三叔还在重病中。三叔虽不是很清醒,奶奶离去他还是知道了。连病带急不堪一击,在奶奶走的第三天就走了。我在年末最忙的时候又续了假,把三叔送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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