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霞是一个漂亮的女子，因为漂亮她不缺乏追求的男孩，虽然她来自农村，文化也不高，但她的容貌就是最好的资本，女子的美丽是可以用来交换财富与爱情的，尽管可能冒着极大的风险，但心甘情愿亲身试验的女子比比皆是。但也有女子愿意冒更大的风险嫁给贫穷并且一无所有的男子。
红霞就是。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春生，春生也来自农村，高中毕业，虽然贫穷，但他不怕辛苦，无论刮风下雨，他都要去跑业务，他相信自己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，春生有一副好长相，英俊的外表，挺拔的身材，风流倜傥。红霞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，她义无反顾地投进他的怀抱，不管他有没有财富，也不管他的未来有没有前景，爱情往往除了让人瞎眼之外，更易瞎心。两人经历浪漫的爱情，走进了婚姻，并很快生了一儿一女。红霞辞了工作，当起了全职妈妈，照顾好儿女是她的责任，她不忍心丢弃两个幼小的孩子在家无人看管。虽然没有房子，但红霞一直很乐观，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家，有春生在，家就是温暖的。
春生喜欢吃苹果，自从结了婚，他每吃一个苹果都是红霞洗净，并削好皮，春生不喜欢带皮吃，怕皮打了药。红霞温情地侍候，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给予他，也给予孩子，唯独忽略了自己。因为经济上比较拮据，红霞精打细算的过着小日子，一家人还是很温馨的。
春生业务上一直不是很出色，做着小小的业务员，也跳了几次糟，越来越心灰意冷。两个孩子也上了幼儿园，红霞为了便于照顾孩子们，选择了送报纸，替他分担一份责任，同时也有时间接送孩子。送报纸是很辛苦的，往往早晨四点钟就要起床，更要轻手轻脚，怕吵醒睡梦中的春生和孩子，报纸往往送到一半，还要回家急急做饭，送两个孩子上幼儿园。春生除了上班什么都不想管，红霞从未埋怨过，又上班，又干家务，又要接送孩子，红霞越来越疲惫，从小落下的毛病又发作了。这些年，因为在家里清闲，加上心境好，红霞以为自己的毛病好了，少年时代母亲照顾得好，青年时代也没有什么压力，所以病也极少犯过，而春生也不知道红霞有这个毛病。一到冬天，红霞的哮喘就特别严重，有时，一急之下，喘不过来一口气，差点连命都送掉了，次数多了，春生有了怨言，也烦闷。渐渐的，春生不想回这个家了，红霞因为生育了两个孩子，身材也大变形，胖胖的，个子本不高，因为胖而显得臃肿，美丽一去不返。特别是她哮喘发作的时候，更是神情恐怖，让春生不仅少了爱意，更多了嫌恶。
那天，红霞做完家务，累得不想动，但哮喘又上来了，咳得喘不过气来，春生刚刚推门进来，眉头一皱，说：早知道你有病，我都不该娶你，三天两头的发作，真烦人。
红霞一阵凄楚，暗想：难道真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么？
红霞没有吭声，她大咳之后，已经没有力气跟他说话了。红霞突然很想吃一口苹果，也许心里的干燥会好过些，自从和春生结了婚，爱吃苹果的红霞再也没有吃过水果，家里的水果都留给了孩子和春生，红霞每次看见他们吃得香甜，心里异常地高兴，尽管有时也很想吃一口，但她忍住了，苦自己一个，换一家人的幸福有什么不好呢？春生从来没有叫红霞吃一个，并且自己也没有洗过一个苹果，习惯了红霞的侍候，也习惯了爱吃苹果的日子。红霞虽然心里也有怨言，但她想，自己是爱丈夫的，只要他爱吃，自己不吃一口又如何呢？
也许病让人忧，红霞想吃苹果的渴望越来越强烈，她从床上爬起来，去找苹果，不由愣了，只剩下最后一个了，她叹了口气，但还是洗净削皮，犹豫着用刀一分为二，一半给自己，一半给春生，她很想奢侈一次，对自己自私一回。春生接过苹果，烦闷地说：怎么只有半边？吃什么嘛，到口就没有了，还能尝到苹果味儿？
红霞忙把嘴边咬了一口的半边苹果递给他，说：那这半边你也吃了吧，我今天嘴里没味，想尝尝苹果的味道，心里会舒服些，不过一口已经够了，感觉好些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