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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,再看你一次

作者:黎浅薇
来源:网络 时间:2013-05-29 21:13 阅读:868次   我要投稿   作品点评

奶奶其实不是我奶奶。

今天,我却突然在思修课上想起了你,就突然想写点什么。对了,思修课上讲到孝敬这个话题。

那天的你媳妇儿,我的大姑,女儿满十八岁,请了我们一家人去吃饭。我去了,晚宴上,大姑,大舅喝着酒,和众亲友们话家常,不亦乐乎,我对这些一直是提不起兴趣的,所以,我一个人插上耳机,猫在角落里,听歌,听了一首又一首,大人们还在继续着他们的快乐。然后,我去上厕所,在厕所的后门,因为我好奇,为什么有光亮,所以我打开了那道虚掩着的门,然后,我差点哭了出来,我看到奶奶,奶奶一个人坐在一个床边,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子,像是她的拐杖。奶奶接近看不见,听见我的脚步声,立即问:谁?我说:奶奶是我,是我。然后,走过去,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好凉好凉。我开始和奶奶聊天,她高兴坏了,就像一个刚刚得到别人给的糖的小孩子一样,苍老的脸,没有牙的嘴,银色的发,都表达着她的开心。屋子里,有厕所的淡淡臭味,还有依稀的烟味,是外面飘进来的。我看着面前的老人,耳边她的声音,苍老而清晰,低沉而明快。

以下是我们的对话:

奶奶,你怎么在这里?不在大厅里呢?来了好多客人。

呵呵,奶奶悄悄告诉丹丹,丹丹别告诉其他人,不然奶奶该被讨厌了。

好。

他们阿,怕我扫他们的兴致,嫌我脏,又看不见。

可是,这里是厕所,你怎么在这里?

住了好久罗,傻丫头,老了就是包袱了……

那奶奶,你怎么吃饭?

你大姑其实不坏,真的,还是给奶奶送饭的,奶奶像只猫,一只老猫,呵呵……

那奶奶,你每天,你每天都这样坐着自己一个人玩儿?自己一个人?

是阿,不然能怎样呢?有一次,奶奶自己去外面,摔倒水沟里,身子疼了大半个月,我这把老骨头,经不起再摔了。老了,不中用。

……

……

奶奶,我其实,要不是今天我听你讲,我一直觉得大姑大舅对你很好,而且他们本来人也和善阿。

丫头阿,你大舅人好,我儿子嘛,可是儿子怕媳妇儿,儿子好,真好,把饭煮的很软,可是你大姑是女人,精打细算,老觉得有我在就是个累赘,他们要养孩子呀。也怪不得谁,怪我自己,老罗,不中用罗。

可是,怎么能这样,姐姐,不是吃好穿好的吗?大姑今天给她摆那么多桌席,还差那点儿?

哎,老罗老罗,能活着就不错了……

看着奶奶眼里撅着的泪,我一下,心很痛,很痛。我想到了曾经的奶奶,每一次过年串门,奶奶都和蔼的弄出一大堆的好吃的酒菜来,那时的她,眼睛还看得见,那时的她,走路还很利索,那时的她,牙齿还整齐的在她的嘴里。

临走时,我摸摸自己的兜,还有一百多来块,全部摸给她,她一下子笑开来,说:傻丫头,给奶奶钱,也花不了,都好久没去过街上了,你自己留着用吧,乖乖的,好生着读书啊,今天,你能听奶奶讲话,奶奶已经好开心罗,哈哈。

回家的路上,我一直忘不了奶奶的眼,很深很深,像一口井,深不见底,不知道,但是我也能想象,奶奶一定吃了不少的苦,年轻时,吃不饱穿不暖的,好不容易熬出头了,中国解放了,儿子有出息了,而自己呢,老了,以为可以安享晚年了,去不知,会是这样,儿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,媳妇儿有了孩子忘了婆婆。奶奶,很乐观的一个人,如果她不是开朗,那么,她一定寂寞得死掉了,然后去追逐那个爱他的老伴,可是,看着儿子幸福,也觉得幸福吧,也觉得不舍吧。

奶奶,你一定很失望,有钱了,孝顺这两个字却不值钱了。

没过多久,你走了,你没有过得这个冬天。我听到妈妈打来的电话时,哭得稀里哗啦的,回到家,你以被穿戴整齐的躺在大厅中央,你的儿子媳妇儿,孙女,哭得伤心,一团,我却呆呆的,好麻木,觉得他们真是虚伪到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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